书名:(瓶邪同人)猫

(瓶邪同人)猫_分节阅读_6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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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本秋天早上就是中午热早晚冷的状态,结果进入冬天以后更是冻得人连铺子的门都不想开,杭州湿气重,临湖更是阴冷得要命,亏我前几年狠心割肉接了暖气才让铺子和家里暖和起来。

    我下楼走过院子开了铺子的门,把身上的外套往椅子上一放,开了电视,上面正放着医院死了人的消息,没过一会儿就有一个旅游来的大胡子老外,我忽悠了半天让他买了件小瓷器,他也不知道是不是最近才学了所谓的中文地道用法,在接了我刚去赶时髦印的名片之后就一个劲用”老吴”称呼我,并坚持说在姓前面加个“老”喊起来更亲切,这是一个北京哥儿们教他的。

    我在心里腹诽了一下难不成是胖子做的好事。

    不过老外付钱还是很爽快的,我笑着把他送出门,确定他已经走远后又在门口看了一会儿就打算回去睡一觉,让王盟过来接手,却忽然听到老外又跑了回来,嘴里不停地喊着“老吴,老吴”。我先开始吓了一跳,以为他发觉了什么,迅速在心里想了好几套说辞,接着来了一个利落的转身,结果还没来得及开口,话就被全部堵了回去。

    他身上背着一个人,脑袋垂在他的肩膀旁边,一动不动的,似乎昏过去了。

    是闷油瓶。

    我第一反应是惊讶,自己折腾了这么些时间找不见踪影的人竟然被一个老外看到,还给我送了过来,但是他怎么会知道我认识他?

    老外显然也是知道我的疑惑,想解释却越急越乱,结结巴巴用那点怪腔怪调的中文叽里呱啦了一通,我愣了好半天才猜出来,好像是他喊了我的名字,而刚好老外听我介绍了自己,还没忘记这俩字的读音,就知道这人估计是认识我的,赶忙就跟我送过来了,让我打电话叫救护车。

    我从他的背上抱过闷油瓶平放在沙发上,一碰到他就觉得冷得不行,他也就穿了一件略微宽大的长袖衣服,身体还微微有些发颤,不知道在外面躺了多久。我先打了救护车的电话,简单检查了一下,他的身上倒是没有外伤,我的心稍微放下来,拿椅子后面的外套给他盖身上。

    一边的老外倒是比我还着急,我看着他的样给他摆手解释没关系,救护车马上就来了,他可以先走,结果这丫还给我拗上了,就杵这儿说要和我一起把他送医院去,我心里觉得好笑,早就听说有些老外特别固执认真,卖东西的时候问东问西不好对付,感情是做什么都这样。

    不过让他等在这里肯定不是个事儿,我废了好半天劲儿才说服他先回去,临走前他还让我报这孩子的平安,我一口就答应了。

    结果老外前脚刚走,闷油瓶就睁了眼,我差点没被他吓一跳。

    “你什么时候醒的?有没有哪儿不舒服,救护车待会儿就来,我带你去医院看看。”我随口问了几句,心里却忽然冒出了一个诡异的想法,如果老外能在这段时间里把他背过来,是不是就说明他其实就在附近?

    如果是这样的话……我斜了一眼,一看他好像要起来,立马伸手按着他再次下去,我不客气地把屁股甩在沙发上坐稳了,翘起二郎腿瞧着他,在心里措好辞以后,忽然朝他笑出声,“监视我多久了?”

    他乌黑的眼眸一眨不眨地盯着我,我也直视回去,想看看这个小家伙到底在想什么。

    但是对上他淡淡的神情的时候,我却仿佛感受到了一股无形的压力,有种一眼被看穿了的错觉,我硬着头皮若无其事继续盯下去,却意外地觉得他似乎也不是完全淡漠的,比如刚才,我好像捕捉到了一闪而过的……难过?

    他妈的,现在的小孩儿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牛b了?装深沉装忧郁,连眼睛都会骗人。

    但是既然自己开了这个头,还是要把话说完的:“不过你这样太不敬业了,中途还能打盹。”

    好像早就没指望这家伙能说什么一样,我的手伸进外套握住他的手,结果他身体一僵,刹那似乎愣了愣,然后下意识想要抽出来,我有些不耐烦,心说这闷油瓶就是与众不同,比熊孩子还难对付,于是直接警告了他:“别动,不然待会儿让医生给你多扎几针。”

    然后我很满意地看到他在懵逼之余乖乖安静了下来。

    揉了一把手感不错的脑袋当做奖励,我稍微低下头抵住他的额头试了试温度,还好,体温正常,也没发烧,看来就只是单纯被冷的时间太长,所以晕了过去。

    他再次被我的动作弄得愣了一下,把视线给不留痕迹地移上去看着天花板,一动不动。我觉得好笑,明明就是个十五六岁的少年,怎么跟个老头似的,“行了,看来你也没什么事,就在我这里坐会儿吧,吃了晚饭再走,就当我报答一下你这几个月的‘关照’。”

    说完这番话之后,他没有回答,不过也没有要走的意思,我估计八成就是答应了,于是起身先给他去倒了杯热水——然后再问问他到底要干什么。

    毕竟人在这儿,我那点心思就自然而然地活络起来了。

    他也没客气,接过杯子灌了一大口,我注意到他的手依旧有轻微的发颤,脸色也不太好,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正好这时候救护车也来了,我把他们引到室内说明了一下情况,闷油瓶一看就有些抵触,不愿意配合,我顶着背后医护人员怀疑的目光好说歹说了一番,这小家伙才不情愿地点头。

    “他没什么事,就是长时间受寒冷住了,底子有点虚,最近几天你这个做大人的要管好他,不要到外面乱跑,多吃点温补的东西,小孩子火气旺,自然就恢复过来了。”

    我的心里稍微松了口气,把救护车送走之后顺手带上了铺子的门,里面的暖气够足,我又蹲着把外套给他披上,他也不挣扎,低下头盯着我,就这么任我摆弄。

    “你是不是认识我?”我抬头去看他,他的眼神闪烁了一下,对我点头。

    “帮我的目的是什么?如果想引起我的注意,你的表现已经足够了,可以说说接下来的想法。”我拍拍他的肩膀示意他站起来,结果这家伙似乎还没什么力气,站得歪歪晃晃,刘海随着也一荡一荡半遮住眼睛。

    他照例没说话,这次摇了摇头。

    这是没什么想法的意思?我连他人都不认识,轻易信他才有问题,表面上没需求的人才最不好对付。况且据之前的表现来看,这闷油瓶的手段和武力简直就不是人。

    “既然你这么了解我,你应该知道我不会留不安全的人在旁边,只要你以后跟踪被我的人发现,我会用各种你想象不到的方式让你离开,”我说这话的时候心有点虚,但这并不妨碍我的跑火车发挥,“不然,就说实话。”

    他的神情终于出现了些许松动,就在我以为他要老实交代的时候,这丫不紧不慢地吐出一句:“没关系,过几天我就离开。”

    操,你这意思是还要在我这儿赖几天?

    第六十四章

    在经过一天的相处之后,我终于明白了他为什么要说“过几天”了。

    上午的时候闷油瓶连站起来都打着摆,导致王盟在叫了一句“老板你儿子都这么大了”扑过去的时候这丫没躲成功,被他热情的举动弄得一晃一晃,差点没站稳给栽下去。

    我则在旁边丢了个白眼,心说你儿子才有这么大。

    感情这丫的武力值热胀冷缩给倒腾下降了,之前在长沙的时候可是听到他们传得神乎其神的,说什么他的发丘指一看就是练家子,一招撂倒了几个人。现在我正有些怀疑地看着正站在仓库里准备搬沙发的闷油瓶,后者的状态让我觉得他是在吹牛。

    楼上只有一张床,虽然够两个人睡,但我还没放心到把后背露给他的地步。所以让他下来把这个大沙发搬上去。我得承认自己一个人是搬不动的,但提出两个人一起的时候,他直接来了一句“我一个人就够了”。

    我总觉得自己在一边干站着不太人道,但是他既然这么说了我也乐得看看热闹,加上想折挫挫他锐气的想法,就故意问了一句:“你真能自己把沙发搬上去?”

    他难得迟疑了一下,然后点头,两只手找到支点忽然发力,将沙发勉强搬了起来,然后一步步地往楼梯上挪。

    我看着他紧紧抿着唇,明显就是很费力的样子,犹豫了一番后还是决定上去帮他,但还没等我走过去他脸色陡然一变,我心里一惊,看着他的身体往后头栽,一下就连着沙发一起往后面压了下来。

    “操!”

    我觉得自己把这辈子的能爆发出的速度都用完了,却还是迟了一步,我的手只碰到了沙发, 完全没有找到支撑点维持它的平衡,这样一来后果八成就是我在他身体下面压着,老实当个人肉垫子了。

    不过事情的发展总是出人意料,闷油瓶的反应很快,虽然力气不够,但足够他转一个身,把我护在身下面了。

    我的屁股和背被两只手给护住,同时我听到身上人闷哼了一声。“操,你他妈的把我护着做什么,要不要命了?!”我看到身上人的脸色又白了一点,呼吸粗重,趴在我身上也没动弹,赶紧起身把这要命的沙发给推到一边倒着,心里后悔怎么光顾着看热闹了,就没想过这玩意儿的重量我都够呛,哪是一个孩子能搬得动的?

    “你有没有哪里疼?快说出来。”我把闷油瓶抱在怀里,掀开他的衣服检查了一遍,他的眉头皱了一下,拉住我的手摇头,然后坐起身来指了一下脚:“可能扭了。”

    我把他的裤脚挽上去,一下就看到有些发肿的脚踝,于是伸手按了一下,一边问他哪里疼。

    他喘了一会儿才把气喘匀,脸颊还因为搬沙发有些发红,但眼睛却一如既往的淡然,完全没在意脚上的伤,感情脚不是他的似的,反而静静地盯着我看了好一会儿,才摇了摇头:“没有伤到骨头。”

    “没……”我哭笑不得听着他的结论,这小家伙是伤了多少次,现在这么有经验又这么淡定?

    我有些过意不去,不管怎么说也是我的那点好奇心作祟才把事情弄成这样,现在看他无所谓的态度,心里各种复杂的情绪一下就涌了上来,张了张口忽然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好,只能先答了一声“那就好”,随即把他抱起来,噔噔噔几步就上了楼。

    闷油瓶的身体先开始一直绷着,很明显不适应这样被人抱的姿势,不过还好一直很安静,跟别的小孩一摔就哭完全是两个境界,也不知道到底疼不疼。

    等我把沙发给弄上来之后,又跑去给他处理脚伤,这时候我才发现他的脚踝一圈已经整个肿起来了。

    “你怎么不躲开?”我用冷水先给他敷上,一边还觉得自己的屁股有点异样的感觉,对他那一下实在觉得别扭,但又不好说出口,只能装作没事的样子,默念三遍我不记得。

    不过话又说回来,按理他既然有反应的速度,没力气也是可以闪人的,为什么一定要护着我?

    这也是获取信任的一步?

    我实在不愿意把他的行为和利益扯上关系,不得不承认他的举动很有效,我的心已经开始倾向他了,但是这个人的目的太过神秘,我既不认识他,又连为什么都不知道,怎么能毫无顾忌地相信这个人?

    但这家伙偏偏又是个闷油瓶子,就算到了这一步,就算我问的意图已经这么明显了,他也依旧维持着沉默,一句都不解释。

    你以为沉默真能变出金子来吗?做你的白日梦去吧。我默默在心里腹诽了一句。

    我没在这种事上再作坚持,于是换了个话题问他,“上次你还没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他微转开头,淡淡道:“张起灵。”

    张起灵?怎么取了个这么奇葩的名字,也不知道他的爸妈究竟是怎么想的。而鉴于这个名字实在不太好,我也没法顺着夸一夸把话题给继续往下带。

    果然是话题终结者,这闷油瓶的盖子估计是焊死了。

    而我原以为这家伙会趁此机会提出和我在一个房间睡的要求,内心还有点小挣扎,结果等上完了药他倒很自觉,一瘸一拐地硬是走回了那个长沙发上,看得我都有点不忍心了,心说是不是有点像胖子口里整天叨叨的地主压榨农民工,于是开口问他要不要去床上一起睡。

    结果这丫立刻摇了头,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要怎么他了似的。

    不过我这一觉也没睡好,家里多了个陌生人还是让我觉得不习惯,所以第二天早早就起了床。

    我轻手轻脚走到客厅里,看到闷油瓶身上盖子被子,人还没醒,但看起来睡得并不安稳,他的身体蜷得很紧,嘴唇抿得紧紧的,眉头都快皱到一起去了,我伸手一摸,额头上一层汗。

    做噩梦了?

    我犹豫着要不要叫醒他算了,但转念一想又不太厚道,万一我误解了呢?还是算了,等他自己醒吧,我叹了口气,正准备起身的时候,却忽然听见从他喉中断断续续发出了几个含糊不清的音节。

    这家伙还能说梦话?对于这种闷油瓶子的意外表现,我一下就跟打鸡血似的来劲了,屁颠颠跑过去蹲好凑到他脑袋旁边听,结果刚一摆好姿势,声音就给断了。

    什么破机器,必须差评,我转头刚想腹诽两句,却一下惊出了一身冷汗。

    这家伙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这会儿正睁着乌黑的眸子,一声也不吭,就这样淡淡地盯着我看。

    “咳咳你醒了,我给你拿了新的牙刷毛巾,自己去洗漱一下……我先去做早饭。”我迅速撂下话开了溜,一边回想着他刚才的表情,就跟日本的恐怖片里那种闷声不吭的诡异小孩儿似的。

    等我心不在焉把早餐拿回去之后,看到他坐在沙发上看着天花板一动不动,看到我才将视线收回来,我正准备问问他怎么不去刷牙,结果这才想起来他的脚崴了,于是把他被子掀开又检查了一下,这会儿比昨晚肿得更厉害,整只脚都跟包子似的,连脚背也没能幸免。

    估计这几天是下不了地了,我瞧着他的淡定表情,再加上他这副万事不经心模样,放在从前肯定是个大爷。

    得,丢到现在也是我大爷。

    “先去刷牙洗脸,”我拍拍他的肩膀,然后把他抱了起来,他愣了愣就要往下跑,我按住他义正言辞地说这样不能下地,否则这只脚就废了,他听着我的话犹豫了一下,过了好半天才轻轻说“不会”,但还是依言不再乱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