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瓶邪同人)猫

(瓶邪同人)猫_分节阅读_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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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里有了底气,我连是谁都懒得再看,直接按开了接听键:“我知道是我不对,我刚刚已经跟冬青发短信道歉和好了,别担心,我这么大个人了自己的事还是能处理,你……”

    还没把话说完,那边一句小心翼翼的话就飘了过来。

    “……三爷?”

    我的脸瞬间抽了抽,感情是白狼。

    “……我没事。”

    对面咳了两声,识趣地没在这件事上多问什么,语气收敛了一些,然后告诉了一个我意料之外的消息:“三爷,那个在长沙暗地里帮您的人已经找到了,现在在杭州医院住院部的三楼七号病房,今早咱们的人意外碰上了一些人,从他们手里把他给弄过来了。”

    我心里一惊,对着白狼说了句“把过程说清楚”一边转头就往外走,王盟在后头看着我又出了店门一下懵了,愣了半天才连忙跑到门口跟着喊:“老板,伞!外面还下着雨!”

    我没时间回答他,只对着铺子里的人摆了摆手示意没关系,然后顶着雨就跑到车库里去开车,我的注意力都放在了电话筒那边传过来的声音上,刚才他说的话让我莫名有种不安的情绪在心底蔓延,在医院……我的手不自觉把电话越贴越近,生怕漏听了一个字。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是这个反应,按理说我根本就不认识那个人。

    但是直觉给了我最真实的想法反馈——无论如何,还是先去医院见见他再说吧。

    我开着车,电话开了免提放在一边,白狼简单地告诉了我事情的经过,今天早上他的手下在路上恰好遇到了长期跟我这边对着干的几个人,鬼鬼祟祟不知道在干什么,由于和他们一直不对头,所以白狼这边的人一路跟了上去,发觉这几个人七拐八弯进了一个工厂。

    而工厂角落的一个仓库里,就关着他。

    等到了医院,我一身的水汽也已经半干,白狼守在病房门口,看到我来喊了声”三爷”,我朝他点头,推开房门,尽量放轻了脚步走进去。

    我看到病床边放着一个架子,上面挂了瓶药水,透明的胶线顺着玻璃瓶一直伸到了被子底下。而病床上躺着一个十五六岁少年模样的人,身形偏瘦,看起来就像整个人陷在了薄薄的被子里面一样。

    还真是个孩子?我心里讶异,从黑瞎子嘴巴听到的时候虽然已经做过了心理建设,但实际看到还是有不小的冲击,毕竟在长沙他做过的事没有哪一件是能让人联想到孩子的。

    我呼吸了几口气,钻进鼻腔的却都是消毒水的味儿,我看着他眉头微微皱起,脸上没有一点血色,双眼闭着,眼睫却不住微颤,嘴唇也抿得很紧,八成睡得也不安稳,不过他这状态倒更像是挣扎在半梦半醒之间的样子,潜意识告诉自己要醒过来,身体却因为透支过度依旧昏沉。

    “三爷……”白狼跟在我的身后,朝他也看了一眼,我知道他想说什么,摆手转身跟他先出了病房。

    “他怎么被他们抓过去的,关在那儿有多长时间了?”

    “三爷,他们说这孩子是他们三天前弄来的,那几个人只交代了他的身份,具体经过不是很清楚,抓他和看守的应该不是同一类人,”白狼的语气中有些疑惑,他的视线始终在那个孩子身上来回,”可是……他还是个孩子。”

    我带上门,随便找了把椅子坐下来,”你不相信他能做出来?”

    白狼摇了摇头,”三爷,长沙的那几件事我虽然没有参与,但是也晓得那几个老油条不好对付,从前刚接手的那几个月您也知道,有些人在道上混得开,加上做这行的都有股不怕死的狠劲,没有两把刷子,要让他们服帖下来不是什么简单的事。”

    我没有立刻接过他的话茬,而是沉默下来。

    他也没有再多说什么,或许觉得这件事不好判断,还是要等到病房里的人醒过来才能知道始末,于是坐在了我的旁边,和我一起守着。

    直到清脆的电话铃声响起,他摸出口袋里的手机,看了一眼,刚想按下挂机键,我一下就有了点感觉,伸手拦住他,看到屏幕上显示的”宝宝”两个字的时候没忍住,一下笑出了声。

    白狼一下就有些窘迫,脸红得不行,生怕我误会了什么,连忙跟我解释:”这、不是,三爷,这是她自己改的……”

    我笑够了收住声,给他摆了摆手:”还不接电话!”

    “哎!”白狼忙点了个头,按下接听键捂着电话话筒就跑到走廊另一边的阳台上去了,那模样像是生怕我给多听了就会更笑话他似的。

    不过话说回来,跟着我这几年,身边的人都成长了。

    我有些感慨,就连自己也不完全和当初的心态一样,我总觉得自己老了,不过老了也有老了的好处,不会再到处折腾,只想安安静静地把以后的生活过好。这么一边想着,我闲着没事又站到了门口,从门上的小窗往里看病房里的人,结果这一看差点没吓我一跳。

    “你他妈的不要命了?!”我推了门就迅速冲到窗户旁边,不管不顾直接去拽正准备从三楼翻下去的少年,也不知道是没防备还是受伤的缘故,还没用什么力,他就晃了一下,朝我摔了过来。

    我反应还算跟得上,下意识用双手把他的身体搂在怀里,结结实实给当了回人肉垫子,屁股磕在地上疼得一抽一抽,冷汗一下就从额头冒了出来。

    “你跑什么,这里安全得很,没人会虐待完再把你送到医院里治伤。”我站起来直接说了他几句,虽然这家伙可能根本不需要人教育——但是看着还是个小孩儿的模样,他站直了才只刚刚够到我的下巴。

    结果过了一会儿他依旧维持着微低下头的姿势,沉默着不说话,难道是我说的太狠了?不可能啊,按照他之前干的那些事来说这算个屁,不过为了保险起见我还是放缓了语气,委婉地又表达了一下自己的意思,结果他丫还是跟木头桩子似的杵在这儿,低着头一点反应没有。

    这小孩儿怎么跟个闷油瓶子一样,拽得不行,那你丫之前没事跟着我干嘛?我心里一边腹诽一边看着他的身形,没来由地感觉到了熟悉,但是下一瞬脑子就恍惚了起来。

    我听见自己开口问他,“你叫什么名字?”

    他听见这句话,宽松病号服下的身体猛地颤了颤,却依旧没有吭声。我看得清楚,心里却开始疑惑,只是问个名字而已,反应这么大?

    “你总得说点什么出来吧,不然等你身上的伤好了我把你送到哪儿去,福利院还是收容所?”我盯着他的表情妄想看点什么出来,结果在挣扎了半天后发现完全是徒劳,这孩子难不成是语言功能有障碍不能开口?不过琢磨着他之前的反应,听应该还是没问题的,于是脑子里怎么想的我就怎么问了:“你……是不是没法说话?”

    然后他总算是赏了我一眼,虽然我总觉得那一眼莫名带了些无奈出来。

    “不去福利院。”

    他的声音微微沙哑低沉,简短地回答了我的话之后就再不多言一句。不过这回总算是肯抬头好好看我了,近距离观察之下我才发现,他长得绝对不是扔进人堆就找不见的那种,尤其让人印象深刻的是他乌黑的眼睛,不起波澜,淡得出尘,而他身上清冷的气质会给人以若有若无的距离感——我想了半天,总结出八个字:气场强大,生人勿近。

    不去福利院?

    “那……去收容所?”

    于是我成功收到了他的鄙视,他似乎再懒得看我一眼,我心里骂了一句是你自己话搁一半,理解错了关我什么事,不过由于心里还有疑惑没解开,还是喊住了他:“你要走我不拦你,但是你总要告诉我之前跟踪我是为什么?”

    他的动作停了一下,我一看有戏,立刻加大筹码:“你帮我治那些人,又是为什么?”

    但是这次他却没有继续停顿,而是推开了门往外面走。

    我心里一下有些急,这家伙不说话就没戏了,而我弄清这一切之前不能放他离开。于是我的脑子飞快转起来,还有什么是能把他留下来的,他还有什么行为是反常的?

    我绞尽脑汁尽力搜索着遗漏的片段,一刹福至心灵。

    “那天晚上你明明不会被我发现,为什么要给那只猫喂牛奶?”

    第六十二章

    他的脚步再次停了下来。

    他背对着我,我不确定他是不是想说些什么,或许我真的感受到了他犹豫的情绪,否则他应该立刻走掉。他很聪明,知道我话的意思不在这里——对,现在无论我说什么话都是借口,而我想达到的目的是,他能留下来,告诉我事情的经过和缘由。

    我甚至已经想到,如果他无家可归的话,我可以给他安排一个去处,总比他一个人要强。

    可是他只是沉默地背对着我,阳光从走廊的窗户外射进来,从他的脚底拖曳出一条长长的暗影。

    我一瞬间有些恍惚,仿佛这个影子和什么重合了起来,我的思绪有些不受自己的控制,脑袋里像是有什么想冲破禁锢,往更深的黑暗里撞去。

    他是谁?

    我又在等谁?

    “请让一让,让一让!”

    思绪刹那回神,他似乎也才反应过来,抬了头让出了过道,我一扫眼过去,看到前面正有一个白色担架从那边推过来,周围围着几个穿白大褂的人,面色焦急,还有一个女护士举着吊水,轮子的速度因为过快,滚在地上发出”刺啦”的响声。

    等会儿,那个护士是……小刘?

    “小李?他怎么了?”我连忙跑上前去看担架上躺着的人,小李面色苍白,带着氧气罩,整个人一直是昏迷的状态。

    我的心里咯噔一下,忽然想起小李从前说过的话,他回来的时候,大概就是要离开的时候了。

    但是……不是说好要两个月的吗,为什么会这么快?

    我抬头又往那个小闷油瓶刚刚站立的地方望了一眼,发觉他已经不知道去了哪里,惦记着小李的情况我咬了咬牙放弃出去找人的打算,直到这个时候我才真真切切意识到他活不长久了,这个担架里的人几乎毫无生气,一个多月不见他的身体已经瘦得变了形,再也不是之前那个沉稳中偶尔还会露出点精明的人了。

    目送着担架被推进手术室,我看到顶上红色的灯亮起来,显示出正在工作中的状态。我坐在外面的椅子里,而小刘憋着眼泪执意跟了进去,等待的时间漫长而痛苦,我的视线不知不觉就瞥到手腕上,被手表遮住大半的黑色斑点依旧印在那里,我静静地看着它,它仿佛也在黑暗的遮掩之下,冷冷地窥视着我。

    我也会和他一样死去吗?

    为什么这一个多月一点反应都没有?

    我忽然有些烦躁,脑子就在怀疑的那一刹蹦出了一些怪异的想法,莫名其妙还有一个穿着连帽衫的背影在我跟前晃来晃去,一下走远一下接近,我有些荒谬地闭上眼想绕到他跟前去瞧瞧他的长相,但均以失败告终。我点了根烟站在窗户旁边,猛抽了几口却又觉得不对味,我觉得不应该是这样的,躺在手术室里,甚至要死的人都不该是小李,而是我。

    可是这些想法跟那个男人的背影有什么关系,为什么我会独独去想他?

    等到我把烟头抽了一地的时候,终于有个护士一样的小丫头经过,看不过去说了我几句,这里是医院,窗户旁边也不能抽烟。

    我心里叹了口气把东西给掐了,好在等的不久那红灯就灭了,我连忙过去,结果就看到小刘眼圈还是红的,眼睛下面有些肿,而推车上的人依旧是平静的昏睡着,仿佛痛苦跟他没有半点关系。

    我偷偷去问动刀的医生是什么情况,他摇了摇头,说根本没见过这样的,身体压根检查不出来什么问题,但就是醒不过来,不靠针打着维持体内消耗根本撑不过一天。

    然后他补充了最后一句:这也不是长久的办法,因为他的体重在不断减轻。

    他的口气委婉,我在心里听得明白,隐隐有不好的预感。他的意思就是说这人已经没什么救了,弄不好哪天瘦成皮包骨以后彻底没戏,提醒我提前准备一下。

    于是当天晚上我拒绝了小刘要留在病房看护他的提议,而是选择自己留下来,她的情况不适合和他呆在一起,况且我怕有什么万一她肯定承受不来,好歹我也跟小李共患难过一场,要不是他和我通气儿,我可能下半辈子就要被留在那个底下的鬼地方待着了。

    而有些事就是这样巧,怕什么来什么。

    当时我正在吃宵夜,像我这种状态知道自己也不可能睡得好,索性做了在阳台上隔着窗户看一晚上月亮的打算。

    结果在阳台上一边吃一边看着,就觉得月亮旁边多出了一个黑影子,我一愣,一刹那还以为是什么鬼影,差点没把魂给吓飞了去,结果艰难的转过头去才发现是小李他丫给”诈尸”了。

    我连忙放下东西准备去开灯,但是小李喊了一声把我给拦住了,说他看着光不舒服,我点头扶着他靠在枕头上坐稳了,心里总算欣慰了点,然后也安慰他只要能醒过来他暂时就不会有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