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bl ali=ri><r><></></r></abl>卓亦疏和沈倾从离了许家堡,下了剑门山,径直奔向峨眉山,两地相隔颇远,二人一路疾驰,数日后刚刚到了峨眉山下。
山路崎岖,二人只能弃马步行,峨眉山上佳木繁秀,芳草茂盛,云雾缭绕,不愧为天下名山。
眼见四周人间仙境,沈倾从处于青山之中,本就仙姿佚貌的她越发明艳感人,卓亦疏向她望去,见她风姿绰约,竟不觉间竟是看的痴了。
沈倾从察觉到卓亦疏在盯着自己看,却也一点也不气恼,而是笑道:“你别总看着我,记得看路。”
听她如此一说,卓亦疏连忙回过神来,旋即脸色一红,转过头去装作若无其事。
沈倾从伸手轻捂嘴角,兀自盈盈一笑。
山行数里,忽有几道巧捷的身影窜动,卓亦疏抬头一看,原来是几只山猴,久闻峨眉山中多猴,今日一见方知果真如此,那些猴子上蹿下跳,在这山间甚是快活。
正在这时,突有一只野猴径直窜出,直奔沈倾从而去,沈倾从反映敏捷,连忙侧身一让,本意是将那只袭来的野猴躲已往,可当她刚一侧身,那只野猴却被人凌空抓住,旋即抬手抛出,那只猴子连忙飞了出去,惊吓之中一阵怪叫,最终落到一块山石之上,那猴子心生胆怯,赶忙逃走。
脱手之人自是卓亦疏,他见山间野猴袭向沈倾从,便想也没想的抬手去抓,为沈倾从盖住了野猴的袭击。
眼见卓亦疏为自己盖住野猴,沈倾从兀自一笑,转头看向卓亦疏,卓亦疏便道:“这山间畜生不懂怜香惜玉,见到沈女人这般花容月貌竟还敢胡乱脱手,岂不知若是伤了女人容貌分毫,那都是暴殄天物,是要遭天打雷劈的。”
沈倾从说道:“你这般油嘴滑舌也不知骗了几多女人了。”
卓亦疏大叫冤枉,又道:“我夸赞女人乃是真心实意,可女人却将我当做油嘴滑舌,认真是枉费我一片真心。”
沈倾从再不理他,独自举步前行,卓亦疏伴在她身边同行。
这峨眉山何其浩荡,他二人寻了半天无果,既没寻到白猿公,也没找到毕风鹤。
如此走了许久,沈倾从以为疲累,便不愿再走了,而是倚在一块巨石上歇息,卓亦疏见她慵懒容貌,在这峨眉山中更显仙颜,不禁心思流转。
二人歇息一阵,继续前行,不知到了那里,山中下了山雨,四周徐徐起了雨雾。
忽听得有人纵声大笑,笑声响彻群山,震人心神。
沈倾从惊道:“是毕风鹤。”
闻听此言,卓亦疏轻笑一声,旋即纵身而起,一跃数丈高,尔后落于一棵粗树之顶,引声长啸,与毕风鹤的大笑之声分庭抗礼。
二人互不相让,惊得山中群鸟乱飞。
毕风鹤的笑声初时只在数里之外,尔后越来越近,不多时已至此处。
此时毕风鹤身着长袍,那袍子上绣着日月星云,左袖为青色,右袖为红色,一条金线巧妙的穿插于整件长袍之中。
一见于此,沈倾从便知毕风鹤所穿的乃是悬天宫中的日月星云服。
毕风鹤笑道:“正是人生那里不相逢,在这里又见到两位了,那日走得慌忙,也没来得及跟二位好好的打声招呼。”
卓亦疏轻笑道:“咱们也不是朋侪,没须要打什么招呼。”
毕风鹤也不气恼,而是接道:“我与沈妹妹是朋侪,卓令郎与沈妹妹也是朋侪,那咱们二人自然就是朋侪了。”
卓亦疏轻蔑一笑,却不答话。
毕风鹤见此微微一笑,又道:“卓令郎不想与我做朋侪倒也没什么,只是以后我和沈妹妹完婚时记得来喝杯喜酒就是了。”
沈倾从闻言眉头紧皱,脸色一寒。
卓亦疏却是言道:“这个就不必了。”
毕风鹤回道:“哦?卓令郎不愿来?”
卓亦疏轻佻回道:“我看沈女人容貌感人,认真是仙姿佚貌,我以为我二人甚是般配,所以企图去悬天宫提亲,要将沈女人娶进门。”
沈倾从听后俏脸一红,娇嗔道:“卓亦疏,你别乱说。”
卓亦疏笑道:“怎么?沈女人不愿嫁我?”
沈倾从被他说得又是脸色一红,转过头去再不理他。
毕风鹤眼见于此,眼中闪过一丝寒意,冷笑道:“看来卓令郎是要做定我的情敌了,既然如此,那就断然没有再让你活下去的理由。”
一句话还没说完,毕风鹤已是取出了软剑,一个‘由’字刚刚说完,毕风鹤已然攻到近前。
卓亦疏早已等他多时,此时再不多言,饮怨离鞘,冷光大盛。
二人争斗,一上来即是生死相向,那软剑神出鬼没,或缠或绕,竟将饮怨死死的压制住,饮怨空有盖世神锋,却半分威力都施展不来。
卓亦疏只以为自己的剑势被卷入巨浪之中,四面方都是杀机,那软剑灵活诡异,如毒蛇吐信一般,稍不注意就会被其置于死地。
二人斗了许久,卓亦疏的剑势占不到半分自制,身上多处中剑,鲜血染透月白竹裳。
沈倾从在下方看的焦虑,但她并未上前相助,她深知如卓亦疏这般狂傲之人,若是自己上前相助,那只会让卓亦疏生厌,所以沈倾从只得在下方无比担忧的观战。
卓亦疏剑势如虹,犹如神龙现世,只不外毕风鹤的剑势似是无穷无尽,一旦与其交手就无法随意撤出,此时的灵犀剑法犹如龙困泥潭,竟发挥不出半分威力,斗至如今,卓亦疏只是在苦苦支撑。
便在这时,沈倾从身后突然闪出一人,这人如鬼魅般悄无声息,瞬息之间潜至沈倾从身后,并以雷霆之势突然脱手,沈倾从本就在专心观战,预防之意不高,此时突见身边来人,自是大吃一惊,赶忙脱手反抗,可她既失了先机,那就是随处受人压制,对方招式不停,竟逼得沈倾从长剑不能出鞘,最后更是被对方封住了穴位,登时内息受阻,转动不得。
这一切只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沈倾从一经被制,对方也停了手,这才看清对沈倾从脱手的这人是个女子,年约二十九,此时正洋洋自得的看着沈倾从。
沈倾从眼见此人,不禁惊道:“是你。”
看来这个女子也是悬天宫之人,而且与沈倾从相识,果真,这女子启齿道:“沈女人,楚薇冒犯了。”
这女子原是叫做楚薇。
正在苦战的卓亦疏游目四顾,也见到了楚薇偷袭得手,他心中担忧沈倾从的安危,便要抽身前去相助,但如此一来招式便即大乱,正被毕风鹤抓住时机,软剑连出,分刺卓亦疏周身要穴,卓亦疏施展疾踪步躲避,虽然躲过了要害,但仍然被刺中数剑,登时没了战力。
毕风鹤一击得手,心中稍定,向后跃出战圈,自得的放声大笑。
楚薇上前对毕风鹤行礼说道:“鹤令郎,沈女人已经被咱们擒住了。”
毕风鹤赞许的看了楚薇一眼,然后便将眼光转向了沈倾从,而且言道:“楚薇,我命你好生照看沈妹妹,要让她亲眼看看我是如何统领蜀中左道的。”
毕风鹤这话虽然是对楚薇说的,但眼光却始终不离沈倾从,而沈倾从则冷笑不语。
毕风鹤疑道:“沈妹妹照旧不平?”
沈倾从说道:“凭证你这样的法子,只会让蜀中大乱,使得各家门派实力大损,到最后就算蜀中左道尽数归于我悬天宫,也只是一些残兵剩将,恐怕再也掀不起什么波涛了。”
毕风鹤语气不屑的回道:“我悬天宫威势无双,踏平中原武林指日可待,有这些小门小派也只是锦上添花而已,没有他们也无伤精致,若不是与沈妹妹有赌约在先,否则的话我定会杀一儆百,以此来镇住蜀中左道,让他们不得不臣服在我悬天宫下。”
沈倾从听后却并不认同,而是说道:“现在的江湖不是从前的江湖了,如今中原武林百家林立,道门太虚、佛家少林,这两派的掌门皆是冠绝天下的高人,连独孤叔叔都不敢说一定能胜的了他们,再有剑圣坐镇的兰陵剑派、鄜州的长离山庄等,都是能手如云,就算他们单打独斗不是我悬天宫的对手,可若是他们群起而攻,只怕我们也不是对手。”
毕风鹤冷笑道:“沈妹妹如此说实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你只需看着,不出十年,我就能率领悬天宫称尊江湖。”
沈倾从却道:“鹤哥哥既然如此有自信,想必是克日来火木神功又有了进境?”
毕风鹤脸露傲色,回道:“前几日练到了四重境界。”
沈倾从虽早有预料,但听到这话后照旧一惊,旋即又道:“怪不得我见鹤哥哥的剑势无穷无尽,比以前越发厉害了。”
能获得沈倾从的夸赞,毕风鹤极为受用,脸上傲色愈甚。
沈倾从又道:“火木神功是世上顶尖的内功心法,而灵犀剑法中的内功心法也属上乘,这两者难分伯仲,可若说到剑招,那自然是灵犀剑法中的剑招要更胜一筹,我师父说灵犀剑法中的剑招可谓冠绝当世。”
毕风鹤神色一变,上前一步说道:“火木神功既是绝世的内功,也是绝世的剑法。”
沈倾从却道:“鹤哥哥用火木神功催动剑法,说到底只是因为你的火木神功没练抵家,还需仰仗神兵之锋,若是练到你师父那般境界,就可空手发出火木神功。”
听的此话,毕风鹤的脸色越发阴沉,但却一言不发。
一旁的卓亦疏听的此话,却是强忍伤势启齿笑问道:“那依女人所言,我的灵犀剑法若是练抵家,又会是什么境界?”
沈倾从答道:“天下武功殊途同归,依我看来,灵犀剑法练到大成境界,当可舍弃长剑,只留剑意于心,到那时心意所致,飞花落叶皆可为剑。”
毕风鹤冷笑道:“这世上哪有人可将飞花落叶为剑,卓亦疏练得就是灵犀剑法,适才他败在了我手下。”
卓亦疏冷哼一声,回道:“咱们再比一场如何?”
沈倾从接道:“亦疏令郎年岁尚浅,就算他颖悟绝伦,对如此高深的灵犀剑法也无法尽数意会,但鹤哥哥你年岁长于亦疏令郎,所以此时成败算不得数。”
毕风鹤比卓亦疏要大五六岁,对于武学的看法确实要更胜一筹,但毕风鹤却以为如此说来自己只是占了岁数的自制而已,他这般心高气傲又如何会宁愿宁愿,是以此时说道:“当年独孤宫主跟我说,他一生所见之人中,剑法最高者就是白猿公,却也没练到飞花落叶皆可为剑的境界,当年与独孤宫主也只是中分秋色。”
“可我师父说,这世上真有人能心意所致,将万物化为剑气。”沈倾从认真地说道。
沈倾从的师父是铁书先生,毕风鹤深知此人不光武功高绝而且见多识广,绝非信口开河之人,所以此时听得沈倾从所言,虽然心中多是不信,但也不敢贸然反驳,却也仍不愿就此服输,是以又道:“就算这世上真有人能练到飞花落叶皆可为剑的境界,那也不是火木神功的对手。”
说到这里,毕风鹤忽而又道:“说到武功,我倒差点忘了沈妹妹练得是如meng心经,这也是高深的内功心法。”
“我寻常总是偷懒,练功不勤,总遭师父责骂,所以武功进境远远比不上鹤哥哥。”沈倾从言道。
毕风鹤听后却摇了摇头,接道:“如meng心经何等神奇,以沈妹妹这般资质,只需再有片晌,就能突破穴位恢复自由了。”
此话一出,沈倾从登时一惊,心中暗道:照旧被他看出了企图。
原来沈倾从出口谈及内功剑法,就是为了拖延时间,让自己能突破被封的穴道,却不想竟被毕风鹤看透。
这时只见毕风鹤突然身形一闪,袭至卓亦疏身旁,软剑再出,又在卓亦疏身上添了几道新伤,卓亦疏本就没了再战之力,此时更是无力还击,伤势愈重。
眼见于此,沈倾从登时惊慌,但赶忙稳住心神,故作镇定的说道:“鹤哥哥这是干什么?”
毕风鹤笑道:“我要将沈妹妹带在身边,让你亲眼看我统一蜀中左道,但这位卓令郎却不能留下,他剑法高明,一旦恢复了实力,简直是个不小的贫困,所以我得先杀了他。”
话虽如此,但毕风鹤心中尚有一个想法没有说出来:沈妹妹显着对卓亦疏颇有情义,多留他一时就多了一份威胁,务必得将他一剑杀了。
念及于此,毕风鹤抬手起剑,就要刺穿卓亦疏的颈项。
软剑转瞬既至,眼看着就要洞穿卓亦疏颈项,哪知就在这时,毕风鹤突觉手臂剧震,剑势随之一斜,旋即刺入土中,未能伤到卓亦疏分毫。
卓亦疏虽然无力还击,但适才并未闭眼,而是轻蔑的看着毕风鹤持剑刺向自己,哪知本是坦然赴死的卓亦疏突见形式急转,那软剑竟被人打到了别处。
一旁的沈倾从本是花容失色,见到此番情景连忙大吃一惊,但心中终是松了口吻。
楚薇反映最快,最先向发出暗器的偏向攻去,哪知她刚一起身,就被一股劲力击落在地,众人定睛一看,原来只是一片树叶。
毕风鹤震怒,提剑攻去,哪知还没见到对方的身影就被数道剑气所伤,身上多处流血,连忙摔落在地。
沈倾从惊道:“飞花落叶皆可为剑。”
毕风鹤闻言抬头看去,只见四周围尽是花瓣,只不外此时这些普通的花瓣上都沾了血迹,那都是毕风鹤所留。
毕风鹤连忙便知是有能手现身,但他转念一想,连忙了然,纵身跃起,启齿喝道:“是不是白猿公来了,赶忙现身一见,岂非你忘了当年之约吗?”
一语言毕,忽觉寒意骤起,只见一花一叶直奔毕风鹤袭来,那花打向毕风鹤的额头,那叶打向毕风鹤的檀中死穴,这一花一叶只要有一个打中,毕风鹤都是必死无疑。
偏偏这一花一叶速度极快,毕风鹤虽然看清来势,但却无力反抗,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花叶袭来。
眼看着花叶就要夺了毕风鹤的性命,哪知这一花一叶就像是有人用线操控一样忽的一停,然后纷纷落地。
毕风鹤已经感应花瓣贴在皮肤上了,若是没有停止,定然穿脑而出。
可这一花一叶偏偏在寸许之间停了下来,未伤毕风鹤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