岚在那边轻笑一下,没事,这些都是别人送给我爸的,他留着也是留着,你就安心的收下吧。
……好吧。
对了,我爸让你去注册一个游戏号,中国象棋的。
我顿时明了。只是还是奇怪,我们不过见了一次面下过几盘棋,岚父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我爸说,这世上最难治的不是癌症,而是心病。岚像读懂了我心思一样说,所以这是他表达谢意的一种方式。
挂掉电话,满腹心事的我回到客厅,季子正在拆她那拼装模型,对着图纸拆,按序号来拆一个组装一个。岚父寄来的东西也被她分别放好。
只是那包得严实的书让我犯了难。
要不,等开学的时候,我找个没有人的时间偷偷把书放回去好了?
作者有话要说: 放几句话:
夏日的 光芒 在映射
单反镜头里 出现 你和她
我有的笑 在说 我 不快乐
我试图 辨别出 什么
答案 不过是我 太执着
你宁愿 陪她 嬉笑颜欢
也不肯 接受我
你们觉得怎么样?请结合本章和上一章来理解。
☆、季子3
当季子那两个金属模型拼好之后,也到了回校的时候,七天就这么过去了。要说没有收获也不准确,至少我得到了那座桥的模型。
怎么样?我的手艺还是不错的吧?季子把两个模型放到一起,拍了一张照后转头问我,笑靥如花。
是很好看。我说,送我一个怎么样?
季子装做不愿意的样子,饶有兴趣的数落我一番后,还是把桥的模型给了我。
而现在,不管是桥的模型还是那座城堡,它们都安静的摆在了张宁送我的那套乐队模型旁。是的,季子正式搬进了我的宿舍。
她带来的行李很少,大多数是贴身衣物,只有少数化妆品以及一些零散的东西。我突然想起那句“我学化学就是想为你调制化妆品”的表白。也不知道季子会不会调制香水。
我漫无目的的想,任由她把充满个人气息的物品放进我的世界,占据一席空间。季子收拾好一切后,整个人瘫倒在床上。
瑾,你那乐队模型挺好看的。她一闲下来了就有心情管闲事了,话说,我还没看过你弹吉他呢。
我戒了。我说。
她听后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后开始笑。我只听说过戒烟戒酒的,没听说过还能戒吉他的。
有什么不能?我本想板着脸来证明我的答案,无奈没绷住,也跟着笑起来。
季子盘腿坐了起来,双手放在膝上,双肩略微向上耸起。凝视我的眼神有些怪异,气氛开始有些微妙。
我止了笑,眼神飘忽着。好吧,我说,其实是因为我指甲太长了。
季子一把抓过我的手,仔细打量了一下,表情古怪。我也看了过去,她的指甲修剪的很平整光/滑,和我不同的,我的指甲大多很长,成一个近乎半圆的弧线,也不算丑。谁让我的手比一般女生要粗一点。
哎,那剪了吧。指甲钳呢?她过了一会才说。
不知道扔在那个旮旯里了。我抽回手一脸不乐意的说。
那我去找找。她立刻说。
别闹了,我说,该去开会了。看一眼时间,已经快到八点了。
啊……季子顿时像被冷水泼了一下,扁扁嘴孩子气道:又是那个胖胖的副校长吗?他说的话我好多都没听懂。关键是还不好意思笑。
你要真不想听,可以戴耳机。我从床头一堆杂物中翻了下,找到了那枚白色的蓝牙耳机。季子那一头金色的头发,大概也能不被发现吧。把你头发放下来,遮住就可以了。我说。
季子接过那耳机,看了几秒说:原来瑾你也不是那么正经的人啊。
爱要不要。我哼一声说,作势要收回。季子立刻宝贝的捂紧紧的。
结果她还真的从头戴到尾,从会议开始到结束。谁让我坐在她旁边呢?在寂静的能听到写字沙沙声的会议室里,那个耳机漏音挺严重的,我听出季子的歌大多是钢琴曲或者轻音乐。柔柔的让人困倦。加上秋老虎的威力,我的确有些困了,连台上副校说的话也只是一边耳朵进一边耳朵出。
会议结束的时间和学生放学的时间差不多。我没去教室看,但也能猜到此刻教室一定乱成了一锅粥。而让我没想到的是,出现这种吵闹的情况不是因为收假回来时学生们的叙旧。而是源于张宁的那台黑色单反。她的位置本来就比较适中,因此四周的人很容易就围过来。
其实张宁也没做什么,她只是把相机挂在了脖子上,进到教室后随手放在桌面而已。而她那些好奇心过重的同学们,纷纷要求打开来看。就这样一传十十传百的,等相机再回到张宁的手里,已经快下课了。不仅如此,很多征得她同意的女同学们,还拍了不少照片,好不好看就不好说了。
相机的热度一度持续到了第二天。我去上课时,赫然看见了摆放在三角架上的单反。当然,这是后话。此刻的我正坐在一张不怎么舒服的椅子上,桌面是一堆烧烤类的东西以及几瓶啤酒,周围则是一群高二的老师,季子在我身旁。
请客的正是和季子同一批来学校的那个物理老师,男。据说是因为他要离校了,因个人原因。
可怜的90,91班,又要没了物理老师。
你走了,那两班怎么办啊?一位有些微醉的老师问,他们还不闹翻天喽。
91班的班主任不高兴了,说什么呢,不是还有我看着嘛!能闹到哪里去,是吧?小林老师。
突然被点到名的我有些反应不过来,想了一下没老师来上课的90班,心里发虚。只好含糊的附和几句。
这时物理老师适时的出来解围。这个年轻人脸颊微红的站起来,举着酒杯说:我来到这虽然才一个多月,但感受到了大家的热情,很开心。还是就是那群学生,虽然爱闹了点,人还是不错的。
他停顿一下,苦恼着。还不知道怎么跟他们说呢。
啧,这有什么。一直倚在我肩头默默玩我手指的季子突兀的说,一瞬间,在场的老师都看向她,连带我也一起紧张了。我也可以教物理。她一语惊人。
我讶异的看向她,季子的脸比物理老师的还红。可能是因为她脸白,红的很明显。只是看她眼神清明,没有几分醉的感觉。
哈哈。年轻人就是敢说。一个年长的老师笑道,同时教两科可不是那么容易的。
他说完后,一帮老师也跟着笑,七嘴八舌的说着什么。我想大家都把季子的话当成了酒后玩笑。
季子靠在我的肩上作了个不满意的表情,又伸手拿了一杯啤酒。负气般的喝下去。我从来不知道她还有这种小脾气。又或者说,她一开始就是不想来的,只是因为我在。而我是碍于一干老师的面子。
你别喝了。我说。
为什么?她笑道,近乎呢喃。你也以为我醉了?
不是。我只是不想再扫一遍地板。我平淡的说,接过她手里的酒杯,把剩余的啤酒喝完。入口一阵清冽,我感觉体内的酗酒因子平静下来。随之便是一阵苦涩。
真拿你没办法。她说,又摸了下自己的脸,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好在没人说她什么,我还真怕她直接走人。
最后当然是我把她拖回去的。和一群老师一起回校的时候,晚风吹过时我的酒意逐渐消散。这时,我听到了季子小声哼的英文歌,断断续续的,我听不出是什么。
到宿舍楼时,一群老师就只剩下我们和那个物理老师。他看了看我们——季子正靠在我身上,脸埋在我肩膀上,一只手还圈着我的腰,怎么看都是喝醉了无意识的人——自告奋勇的说:要不我扶她回去吧。
我刚想说好,季子却突然清醒一样,站得笔直,冷冷的说:不用!瑾,我们走!说完一把拉住我,快步往楼上走去,留下欲言又止的物理老师。
到了二楼的时候,季子的脚步才慢下来。而我也终于明白,她的反常是因为什么。果然,她说:
瑾,我认识他。
嗯。
我讨厌他。她直白的说。
嗯。
季子转过身来,仗着台阶的高度俯视着我。然而她没有松开相握的手的缘故,看起来一点也不凶悍。
你就不问问我为什么讨厌他吗?她说。
讨厌一个人不需要理由。我说,往上迈了两步,和她平行。再说了,我并不讨厌他,知道了反而会改变我对他的看法。这没必要。
行。她哼唧道,我说不过你。反正,我就是讨厌他。
我笑,你今天怎么跟个小孩似的?说完我立刻趁着季子没反应过来时,甩开她的手往楼上跑去。可惜,到宿舍门口时因为没有钥匙开门,被季子追上了。
还说我!她有些气喘的说,谁更幼稚啊?
是我得了吧。钥匙呢?
她没立刻找出钥匙,反而抱住我,目光柔和的注视着我,微笑道:相比之下,我还是更喜欢你笑的样子。我闹你笑也挺好的不是吗?
我静静的靠在她怀里,享受这片刻的宁静,由心底涌现出来的。然而季子的下一句话瞬间打破了这份宁静。她说,那个,我好像忘带钥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