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瓶邪同人)猫

(瓶邪同人)猫_分节阅读_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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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冒牌货显然很不理解他的做法,伸出去的手就那么直直停在那里,有些奇怪地抬头看面前的闷油瓶,轻轻喊了声:“小哥?”

    闷油瓶转回去看他,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我努力不让面瘫猫脸开始抽搐,这他妈演得倒是尽职尽责,跟几年前的我感觉上几乎都能够以假乱真,连那副“天真无邪”的眼神都化得人心一荡一荡的,看得旁边的王盟也跟着一愣一愣,然后露出一个了然的表情。

    我想了想,跟着刚才听到的零散对话,大概能猜出冒牌货都讲了些什么。无非就是从前好像被人追杀着,然后一醒过来记忆不知道为什么变得零散不全,有一段时间甚至完全留白,但对闷油瓶和谁谁都还记得一些云云,怎么越想越觉得像八点档狗血剧情的神展开?

    两个格盘的,还是最烂俗的那种。不如让我这只猫见证一下你们从头开始然后两个人慢慢爱上对方的过程?

    被自己突然蹦出来的想法吓了一下,连忙默念了三遍自己还是三观正直的青年,估计是被冒牌货跟闷油瓶的态度给糟心了一把,才不知不觉往这个牛角尖里钻。

    然后转念一想难怪他们把你放出来了,我怪异地像看着镜子里映出从前的自己,对比了一下,忽然有种自己才是冒牌货的错觉,像一只拿到了一段吴邪记忆的黑猫,自以为有了人的意识,找上正主了还颇有微词,甚至藏着点反客为主的小心思。

    “小哥,这只猫腿怎么弄的,为什么不让碰,难道……”突然像脑袋里跑偏了神,冒牌货脸上的表情顿时怪异了起来,有点开始憋不住笑,直直地看着他,“没想到小哥这样的人竟然喜欢这种毛绒绒的可爱型宠物。”

    我的脸现在一定是前所未有的黑,现在只恨自己之前为什么不直接一爪子抠进他的大动脉去,就算被闷油瓶拧了脖子也比现在口不能言净吞黄连的状况好了不知道多少倍。

    而闷油瓶愣了一会儿,视线飘忽着就落到我身上,我毫不客气转眼盯回去,结果就看到他并不是真的在看我,反而像是在思索什么,一人一猫的脑回路根本就不在一条线上,脑电波对接完全失败。

    半晌闷油瓶开口,认真问道:“宠物?”

    我嘴角猛地一抽,只想找个砖头拍上这混蛋的脸。然而顶着这副颇为认真的表情问出明显表示智商低下问题的闷油瓶现在好像意外地有些天然呆的气质,“生人勿近”的气场也没了踪影,活是个求知欲旺盛的乖小孩。

    冒牌货有些不可思议地看了闷油瓶一眼,然后跟王盟相互交换了一个“不是吧”的眼神,不过还是开口耐心解释道:“就是很多人因为喜欢或者想陪伴所以养小猫小狗一类的动物,让心里有个寄托。”

    闷油瓶听完停了一会儿,视线又往我这边扫过来,这次是实打实地看着我好半天,连冒牌货都有些奇怪,左看看右看看,却似乎没从我身上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我故作乖摆了摆尾巴“喵”了一声,心说闷油瓶发觉我不对劲完全是我是无可奈何,毕竟我没法放心把他交到别人身边照顾,被你发现什么就是我绝对的失误,看着你顶我的脸招惹是非就来气,所以想都不要想。

    等到闷大爷终于看够了我的时候视线终于转回到冒牌货身上,又问了一句:“它能不能听懂人话?”

    于是冒牌货跟王盟直愣愣对视了几秒钟,都是一副憋到快便秘的表情,到后来估计实在忍不住“噗嗤”一声,两个人直接破了功捂着肚子就开始笑。

    闷油瓶只是静静看着他们,等着冒牌货的下文。

    我这才突然感觉有些不对,闷油瓶能在人前问出这个问题说明他已经察觉到我的不同寻常,距离他从医院醒过来已经有半个多月了,加上之前曾经有两次表现出像是因为回忆而产生的痛苦和趋近从前的举动状态,我相信以他现在一定能够回忆起一些零散的片段,只不过没有人追着问,他自然也就不会主动说出来。

    “小哥,它们几乎是听不懂的,”等笑得差不多了冒牌货这才直起了身子,扬头看着闷油瓶,“一般来说像犬类的智商高一些的也就能停在人类的三四岁左右,况且还语言不通,所以像警犬或者导盲犬都要经过好几年的训练才能分辨些简单的话。”

    然后他想了想又瞧了瞧我,补了一句:“可能也不是听得懂,只是训练出来的条件反射,最开始都是拿食物作为引导,猫应该还没有狗聪明。”

    虽然心里已经提前做了些建设,但是真正听到这番话的时候还是感觉背上开始一阵阵地冒冷汗——我还没忘闷油瓶前几天就笃定地看着我说我听得懂他的话,事实上我的表现早就说明了这一点,我在猫界可能跟闷油瓶在人界是一样的属于逆天存在,但是他的这时候我没心情没在夸自己。

    闷油瓶只是淡淡“嗯”了一句就没了下文,过了一会儿坐在一边直接闭了眼。不知道的可能还真要怀疑他到底有没有把刚刚的话听进去。

    我心里却直接擂起了鼓,之后冒牌货跟王盟的东拉西扯也没心思听,索性趁他们两个聊得开心的时候往书房溜,想着这几天是不是应该低调一点,毕竟闷油瓶八成是不信任我了,在冒牌货面前我也不能表现出“老子是猫神”的superstar范儿。

    但从这里开始往回推,就又会产生一个问题。

    回归常态本身就是另一种不对劲,闷油瓶知道我平时的举动,这时候突然改变会让我显得更加可疑,也更加危险,因为我会伪装。

    对着假吴邪伪装,就算我没做什么也绝对不是一件好事。

    但偏偏这个冒牌货就相当于一个定时炸弹,以现在的境况来看我既不能走也不该留,闷油瓶肯定不会放我跟他单独相处,也就相当于说他不会离开冒牌货很远,或者超过一定时间。

    这样一来闷油瓶自己的安全就无法保证。

    想了几条路发现竟然都走不通,这种无法掌控事情走向的感觉忽然让我觉得相当差劲,虽然闷油瓶的身手没人能比得上,看起来地上生活像是个九级残障,但我知道他的智商和情商应该要超过普通人,一般的迟钝也就是懒得回应而已。但无论怎么说他都只是个格盘的,难免对回忆里面熟悉一点的人掉以轻心,万一……

    而忽然我就再次意识到了一个问题。

    我到底是从哪里来的自信,觉得闷油瓶是真的完全信任“吴邪”这个人的?

    我突然长长叹了口气,装死一样四肢摊开就这么趴在地板上。想到这一点的时候,我能明显感觉到自己的情绪莫名变得更加糟糕,但先开始还能找点原因,这时候更像是彻底地束手无策。

    做只猫真是艹他妈的难。我狠狠地骂着,然后神经错乱了一样使劲咧开猫嘴就这么无声地笑。

    最后解救我的是一串门铃声,不过不是直接到家里来的,而是铺子里的。当时为了方便,我让人在铺子门边挂了一个铃,仿宋朝的纹铃样式。不过在上面接了电线,只要捏着铃芯摇动它,屋里就能听到预先录好的清脆古铃声。

    瞥了一眼墙上的挂钟,上午十点半。这时候铺子里不会有生意,所以是来我家的?我觉得自己已经皱起了眉头,怎么自从闷油瓶住进来以后这儿就开始热闹起来了。

    随后想了想,还是起身慢慢拐出了屋。

    王盟是这里看店的老伙计了自然要去看看,而冒牌货明显对这件事表露出极大的兴趣,于是闷油瓶也一声不吭地睁眼跟了上去。

    忠犬伙计和天真老板加一个冷面马仔外带瘸腿宠物,我慢慢往台阶下一格一格地蹦,心说难保不让人觉得这一伙是来搞笑的。

    不过大概是我想多了,等王盟把门开开的时候,我看到了一个熟悉的面孔。

    是那个小李医生。

    奇怪的是我感觉他的心情并不好,与之前还能给人轻松沉稳的感觉不同,这次看到他却能明显察觉到一种阴郁的气质,还带了些焦躁感,像是在为什么事情烦恼。而让我意外的是,这种感觉在他看到冒牌货的脸的时候忽然扩大,甚至连五官像是都扭曲了一下。

    冒牌货似乎很快感觉到了异常,奇怪地开口问:“请问……我有哪里不对吗?”

    小李看着他摇头,然后像没事人一样视线在冒牌货的脸上停留了一刻,就立刻越过他看向站在一边的闷油瓶,把手里的纸袋抬起来晃了晃,“这位小哥,你在医院的照片已经洗好了,我给你送过来。”

    冒牌货对他迅速的转换也是愣了一下,不过听到闷油瓶的照片后没有太在意,“咦”了一声顺手就把照片从小李手中拿了过来,朝闷油瓶笑着:“小哥竟然还会照照片,不介意我看看吧?”

    我即刻捕捉到小李的眼底闪过一丝莫名的情绪。

    我绝对相信闷油瓶也察觉到了这一点,但他没有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我从三人遮挡的缝隙中看着小李,在脑海中理了一遍事情的逻辑联系之后就发现了一些问题。

    首先是小刘,这些照片是闷油瓶的,那也就是闷油瓶出院的前一天她给我们两个照的东西,而我看得出她对这些照片很是喜欢。那么为什么她不自己来送照片,而让这个人代送?或许是让他顺路跑一趟,或者还有其他别的原因使她无法来到这里。这点暂且无法确定。

    再者是小李医生,这个人在闷油瓶离开医院以后一定遇到了一些麻烦的事情,导致他现在有的这种状态。原本这些或涉及到私人的事情我是不该关心的,但牵扯到最后一个问题的时候却无法不去考虑这些水面下的潮涌。

    他认识,或者绝对接触过我面前的这个吴邪。

    第十三章

    接下来的几天两人一猫的相处模式大概就变成了这样:冒牌货跟闷油瓶说话,我坐在旁边盯梢;冒牌货跟闷油瓶吃饭,我鼓着嘴抬头盯梢;冒牌货跟闷油瓶睡在一张床上,我扒拉上床继续……好吧,迫于闷大爷的气场压力和自己的精力问题,我自觉选择蜷在门口睡觉。

    还好是刚入秋,地上都不太凉,我有层毛裹着也不觉得怎么样,不过要是冬天我简直怀疑整天睡在大门口会不会冻死。

    还是憋屈着冻死的,我心说,连坦白解释的机会都不给,怎么越来越觉得自己比他妈的窦娥还冤。

    我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过去的,但我能确定这天半夜我是被卧室里的动静给惊醒的。

    是个小物件掉在地板上的声音,大概是金属的,传到耳朵里的时候很清脆,然后我立刻联想到了床头台灯的金属灯罩,心里奇怪怎么这两个睡觉都不安生。

    想了想我轻手轻脚起身往前悄悄走了两步。由于夜晚没有月亮,外面的路灯照不进来,所以屋内显得格外黑。

    探到门缝旁边歪着脑袋使劲往里瞧,地上干干净净并没有其他东西。

    奇怪,明明听到有东西掉下来了,我视线在地板上扫过一圈还是没发现什么,台灯好好地放在床头。目光随即顺着往床上移,我先是一愣,然后一股无名火就从肚子里噌噌往上窜,他妈的谁能告诉我这两个睡在一个床上的现在是在搞什么鬼!

    我从缝隙里死死瞪着床上的两个人,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后悔这双猫眼所具备的跟红外线似的夜视能力,火气烧到脑子里,几乎要焚灭了理智。

    黑色的发梢微微摆动,熟悉的工字背心连同着背部近乎完美的肌肉线条撞进视野,而腰部以下则被薄毯覆盖了进去。闷油瓶平日略瘦的身形丝毫没有影响他身体里蕴含的恐怖爆发力,就像现在,他的手臂上的肌肉隐约贲起,正用力压制着身下人的挣扎动作。

    接着含混的呜呜声从床头传来,我一听到就开始浑身发颤,脑袋里一片空白,刚才的无名火像被从心底蔓延出的彻骨寒意吞噬得无影无踪,我不知道现在应该怎么做,整个人直直地被钉在地上,身上的力气正在一点点被抽空。

    “吴邪。”

    我愣愣地站在原地,根本就感觉不出到底是谁在叫这个名字。

    “吴邪,醒醒!”

    像从天上凭空劈下一道旱天雷,我身体一抖,猛然从茫然中惊醒过来,就看见闷油瓶一翻身下床把冒牌货从床里拉起来,眉头微皱,脸色明显有些不太好看。

    等等,这是怎么回事?

    “小哥……我刚刚好像做噩梦了?”

    跟受了刺激似的现在才缓过劲来,我心里突然有些急切却找不出确切的原因,只是下意识又扒近了些门缝,才从浓稠墨色里找到了丁点微弱的灯火,拼命地朝前追逐,生怕一旦落下就再也无法触及。

    “你在害怕什么?”

    我的瞳孔蓦地一缩,有什么模糊的感觉好像在脑海中慢慢成形。

    “我……”冒牌货拿过闷油瓶递来的水一口灌了下去,略微嘶哑的声音这才稍微恢复,只是他还沉浸在刚才的噩梦里,说话依旧有些断断续续,“我、我好像记起了一些东西,我站在一个封闭的屋子里……不,那不可能,怎么会发生那种事情……”

    闷油瓶的眉头微皱得有些紧,像是带着些疑惑和不安在思考什么问题,然后视线猛地转到门口,平淡无澜的双眸直直看向了几乎融进黑暗里的我。

    苦于想要抓住那个模糊的念头,在感觉到他的目光时我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才反应过来,脚步顿时停下站在门的另一边,深深呼吸按捺下心里繁复的情绪,然后静静地从缝隙里回望他。

    良久,闷油瓶才淡淡地收回视线,伸手轻拍了拍情绪依旧有些不稳的冒牌货的肩:“别多想。”

    “嗯。”

    这时候我才像虚脱一般往地上一趴,心底恍然轻松起来。原来是误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