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展劲非拿着筷子要喂的情景。
宋枫城将茶具放在茶几上,眼中快速闪过一抹光亮。平心而论,如果不去考虑这个女人复杂的身世背景,以及宋、赵、江三家之间的种种纠葛,单就从一个男人的眼光来看,无论是容貌、气质、举手投足,还是那份即便在千金小姐之中,也难以觅得的柔婉和静,落落大方,江雪籽确实是个能让男人轻易冲动、甘愿心动的女人。而从一个朋友的角度来看,她和展劲两人之间的那种脉脉温柔,温馨互动,也确实是令人赞叹的一对璧人,天作之合。
可他今天来的目的,却不单是奉茶道歉那么简单。
眼前这两个人都明白,可面对他时的眼神动作,却极为默契的如出一辙,平静,有礼,略显疏离。
有展劲一起,江雪籽很快将茶几上的碗碟收拾干净。宋枫城端了两只茶杯送到二人跟前,自己也端起一杯,微微一笑:“展哥,江小姐,今儿我以茶代酒,还请二位大人不计小人过,原谅我之前的鲁莽无知。”
江雪籽端茶杯的手只微微一顿,却还是将杯子拿在手中。反倒是展劲,坐在宋枫城斜对面的位置,看也没看面前的茶杯一眼,眼风微凉,淡淡赞了一句:“好茶。”
宋枫城失笑:“展哥你这还跟我置气呢?瞧都没瞧上一眼,怎么就知道是好茶?”
展劲也笑:“哪儿能啊,我这还不都跟宋四你学的。当初你不也是看都没仔细看一眼,就跟我说不成?”
展劲没明说“不成”的是什么东西,可宋枫城听得明白,这是埋怨他一连数次,横加阻挠,给他们家籽儿抱不平呢!
细腻的玻璃茶杯里,澄澈明亮的汤水,馥郁而蕴含兰香的茶味,宋枫城这壶大红袍,沏得确实地道。江雪籽不去理会两人间的明枪暗箭,捧了茶杯在手,轻轻吹了吹茶汤表面,啜了一口,含在唇齿之间,细细的品。
宋枫城被展劲噎得够呛,一见旁边这位已经品上了茶,立刻眉眼弯弯,徐徐一笑:“江小姐觉得这茶还喝得过?”
江雪籽又尝了一口,慢慢点了点头:“很不错。”
宋枫城心中一动,连忙道:“这么说,江小姐是原谅宋某的失礼之处了?”
一旁展劲连眉毛都没挑动一下,就听江雪籽一边喝着茶,一边慢慢的说:“宋先生,你跟展劲是多少年的好哥们儿,无论今天你俩之间,有什么说得说不得的矛盾,我都没资格插嘴。”
“可是宋先生既然提到了我,那我倒有两个问题,想要问一问宋先生。”
宋枫城从前没直接跟江雪籽打过交道,也没料到这个看似美丽柔弱的女人,说起话来竟然这么调理分明,不卑不亢,却又步步为营,让人很难反口。心中一时震愣,不由自主的就点头道:“江小姐请说。”
江雪籽没有去看展劲此时是什么表情,只是微垂着眼,望着捧在两手中间,那杯澄澈温醇的茶汤。似乎静静思索了好一会儿,江雪籽才开口:“我想知道,宋先生到底是站在江梓笙那边,还是江梓遥那边,又或者,宋先生和令尊一样,把整个江家视为眼中钉,恨不得除之后快?”
宋枫城温温一笑,眉眼间已经恢复之前的温文儒雅:“我站在宋家这边。”
江雪籽并不意外此人的滴水不漏,点了点头,又说:“那么宋先生今天道歉,也是代表宋家的意思么?”
宋枫城笑容不改,眼色却已经暗下两分:“上次丽晴饭店的事,我谨代表个人,向江小姐道歉。”
江雪籽点了点头,放下茶杯,抬起眼,目光闪烁,在宋枫城脸上转了两圈,最后提起一缕浅笑,站起身说:“我不接受。”
宋枫城脸色微变,就见江雪籽已经将视线投向远方,一双素白小手,插在展劲那件深色外套的口袋里,挽起两圈的外套和衬衫袖子,露出一截皓白似玉的手腕来。
“宋先生为家里做事,无论在外人看来是好是坏,总有宋先生的缘由和考量在。这点我完全可以理解。可宋先生说,上次丽晴饭店的事,是你个人对不住我,不是江梓笙或者其他任何人的授意,仅代表你自己,我想不明白宋先生图个什么,只是这种打一巴掌给一甜枣,杀了人再说对不起的做法,我很难接受。”
“宋先生的茶很好喝,但这份道歉,我受不起。”
说完,江雪籽将外套解开来,抛在展劲膝上,转身走向楼梯。
宋枫城一连被两人驳了面子,其中一个,还是个他压根就没怎么看得起的女人。一时脸色很是难看,一墩手里的茶杯,黑着一张俊脸斥道:“这就是你相中的女人?”
展劲打从江雪籽站起身来,两边嘴角就一直微微翘着,虽然是极不明显的细微笑纹,可看在宋枫城眼里,已经足够搓火了!
宋枫城眼一眯,嘬着牙花子,连珠炮似的说:“你倒是吱个声啊?就这么个身份不明、父不详的私生女,年纪老大不小,说话带刺儿,看人都没个正眼,当着外人面儿都能给你甩脸子,除了那张脸蛋长得漂亮点儿,你到底看中她哪儿了?”
展劲不慌不忙的端起茶,喝了一口:“什么私生不私生的,以后别让我从你嘴里听到那三个字。”顿了顿,展劲又道:“剩下那些话,原封不动奉还给你,那个苏盈,你又看中她哪儿了?”
宋枫城再次被噎得够呛,顾不得风度的一巴掌拍在桌子上,瞪着眼骂:“你丫的展劲,合着我今儿就是上赶着白送上门,给你们两口子扎筏子玩的是吧?”
展劲更绝,干脆利落吐出一个字:“滚!”
宋枫城气得一张脸煞白,“腾”的站起来,拎起衣服手腕子直抖:“就为了这么个女人,你今儿就这么落哥们儿的面子,我真是瞎心了我……”
展劲坐在沙发上,连腿都没挪个窝,一手拿过茶壶又倒了杯茶,一边闲闲的说:“你要真当我是哥们儿,今儿你就压根不应该来。”
作者有话要说:咔咔,其实我萌兄妹恋,其中一个要点,就是昨天那章那样,捂脸……
据说,吃了我炖的肉,就是进了我家的门;既进了家门,以后就都是我的人!
所以不能霸王,不能沉默,否则以后我日日素着乃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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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爱与畏
宋枫城今儿个为什么来,要不是展劲早先就对他跟苏盈那点儿事儿知根知底,还真想不太能想得到。俩人的事说来话长,简而言之,就是因为这个苏盈,宋枫城欠过江梓遥一个人情,所以才有丽晴饭店那茬儿。
明面上看着,是宋枫城从萧卓然那儿得到了信儿,因为宋家与江家交恶的缘故,设了个连环套,摆了江家、展家和萧卓然三方一道。可事实上,是江梓遥当初知道了江梓笙安排相亲宴之后,主动找上宋枫城,让他借用跟萧卓然的那点儿关系,把这事儿给搅黄了。
大家伙儿都知道宋家和江家不太和睦,故而谁知道了这事儿,也只当是宋枫城趁火打劫,成心要给江梓笙难堪。无论谁都想不到,始作俑者竟然是江家的自家人,现今江氏的财务总监,江梓笙的亲堂兄,江梓遥。
而今天会主动登门,奉茶赔罪,一方面,是宋枫城确实不想因为丽晴饭店那件事儿,坏了跟展劲十多年的兄弟情谊。距离上次的事儿,也过了两个来月,宋枫城最了解展劲的脾气,知道这人真急了,是软硬不吃的主儿。必须得先冷上一冷,然后再主动服个软儿,再加上展宋两家的关系还在摆在那儿,展劲心里再不痛快,总还要卖他一个面子的。
另一方面,也有江梓遥的托付,想让他过来看看俩人相处的如何。宋枫城这次倒跟上次又有不同,不单是为了苏盈,想还他人情债。而是这俩人经过几次接触,颇有些惺惺相惜之意,久而久之,竟也成了能够交付真心的好友。本来这五大家之间,除了江、赵两家,因为江雪籽血统的事儿,是结了真仇。剩下几家,也真没啥深仇大恨,基本都是为了利益纷争、局势平衡,各有各的立场,各有各的考量。此一时,彼一时,山水轮流,所谓的敌人和朋友,原本也只是一线之隔。
而要说道歉这事儿,在宋枫城看来,可是一举三得。既帮了江梓遥,又给展劲顺顺毛,最重要的是,在他看来,江雪籽跟展劲本来就不合适,展家现在风头正劲,是不太可能,能容下这么个生父不详的私生女做儿媳妇儿的。江梓遥既然私底下偏帮这个表妹,那让他过来望望风向,差不多的时候,把人给弄回江家那边去,也是一件美事。
所以说宋枫城这人奸呢,但凡一件事,没有几方面的好处,人大少爷向来不屑沾手的。
可他这点儿小心思,又怎么瞒得过认识他十几年的展劲。所以才有了那么句话,说宋枫城,要真把他当哥们儿,今儿个压根就不该来!
宋枫城给气得个半死,末了还是展劲怕吵到江雪籽,把人给领到别墅外头,一人一根烟,谈了足足半个多小时,才把这尊佛爷给哄走。
其实宋枫城心里才叫不得劲儿呢!展劲把他看透也就算了,怎么连江雪籽这女人,也能猜到他跟江梓遥有私交呢?可这事儿,又不能直接问展劲,好容易哥儿俩把上件事给捋顺了,抹平了,又因为这么点儿事,再生出嫌隙来,宋枫城真觉得他没那个命回去——迟早被展劲拿话儿给活活噎死!
这事儿江雪籽怎么能想得到,不单宋枫城,展劲也觉得挺神奇。可其实这俩人是心思太深,反而把事情想复杂了。
江雪籽当时说的就是“江梓笙、江梓遥,还是宋家”,这俩人想当然的以为,江雪籽是知道了什么,所以才拿这话试探宋枫城。可其实原因非常简单,那天在丽晴饭店,萧卓然就跟她说了,这事,他当时还没想到要找谁帮忙,宋枫城就主动找上他,说要给他出主意。
江家给她安排相亲的事儿,宋枫城怎么会知道?这又不是什么大事,她又不像过去那样,处处行事都被无数人追逐看着,所以答案不言而明,肯定是江家自己家人泄了底!
至于这个人到底是江梓笙,还是江梓遥,又或者是其他什么人,这样做到底是为了什么,江雪籽并没有想得太深。因为她把这件事拿出来说,目的就是想让宋枫城,和江家这个泄底的人明白一点,她跟过去不一样了。
她不再是过去那个沉默寡言,任人搓扁揉圆的软弱女人,即便她现在身无分文,即便江家人可能已经不认她了。
从她下定决心要想江家宣战,从她死心塌地想要跟展劲好的那一刻起,她已经变了。
江家人最好不要心存侥幸,最好还有一点良心在,不要去碰她妈妈留给她的那份巨额保险,否则,这一次,她一定会让所有头顶顶着江姓的人,知道后悔两个字怎么写,知道耻辱的滋味,有多难以下咽。
……
展劲在隔壁的卫生间,用薄荷水漱了三遍口,又脱了那件外套,闻着确实没烟味儿了,才进了主卧。
屋里,那个丫头果然裹着雪白的被子,跟个蚕宝宝似的,只露出半张如玉似雪的小脸儿在外面。
展劲脱掉鞋子,爬上床,连人带被子抱了过来,又拽啊扯的,终于把被子扯开一条缝,然后脚一蹬,长腿一伸,直接将人两条腿隔开,手臂一揽,就将只套了件衬衫的丫头抱了个满怀。
江雪籽这会儿心里乱糟糟的,正烦心呢。被他这么一闹,两腿之间的地方,又感到丝丝拉拉的涩痛,不禁皱了皱眉,撇过脸,也不搭理人。
展劲一见她这表情,也跟着皱了皱眉,被被子重新裹严实了,把她两条光-裸的腿夹在自己两腿之间,大手在她背心抚了抚,想了想,还是把原本想问的话咽了回去。
她有事儿瞒着他,有计划想要筹谋,有纠结,有煎熬,有不甘,更多的是亲人施加给她的难过和寂寥,他都知道。
可她既然现在不愿意说,他也不想在这个时候问。
所以他只是沉默片刻,便在人下巴颏上吻了一吻,说:“下周三大哥生日,跟我回家里一趟,好不好?”
江雪籽心里一惊,猛地抬头,正好头顶一下子撞在展劲的下颚。这一下撞得挺重,连她都觉得有点疼,更可况展劲那不是头骨,而是下颌骨。
江雪籽连忙往后退了退,伸出素白小手,扒着他的脸要瞅个仔细:“让我看看,是不是青了……”
展劲“嘶”了一声,自己搓了两搓,才松开手,让江雪籽看:“没事儿。”
江雪籽一看,果然红了一块,用